去杀月亮

太芥 血里生花 上 （史密斯夫妇梗｜au｜HE）

＊ 前黑道现大学教授太宰x前黑道现学生芥

＊一个暗恋者隐瞒身份来到仰慕人身边，伪装着恋爱，但其实早就被老师看穿，于是开始玩起猫鼠游戏的故事

＊喜欢就给我红心和蓝手吧

1.血腥味

“很乖的学生，什么情况下才会身上带上血腥味？”太宰治突然问。

三月的春风怡人而舒适，淡粉色的樱花悄然在枝头绽放，女生们小声嬉戏着，怂恿着对方如果能抓住风中的花瓣，就去向喜欢的人告白。春假的懒散还未完全散去。此时此刻春光正好，春风潋滟。

花粉过敏的国木田揉了揉泛红的鼻子，没什么兴致地回答：“跌倒了？或是流鼻血了？”

“可是那孩子看着不像是会粗心大意跌倒的人，流鼻血更算不上了，他看着倒是有点贫血。”太宰治慢悠悠地回答，他懒洋洋地和楼下的学生们挥挥手，对方先是一愣，随后脸上便绽放出了羞涩而喜悦的笑容。此时此刻，山下智久和小松菜奈的近距离恋爱正在热播，＃师生恋的话题度登上了日推榜首，暧昧清雅的樱花香伴随着少男少女们的心，酿成了一壶青涩的酒，多少人只消尝一口便醉了。

“青春啊…”看着少女红扑扑的脸和轻快的步伐，国木田感叹道。随后，他又有些警惕地看向自己的挚友：“你问这些干什么？你闻见哪个学生身上有血腥味了？”

“嗯哼。”太宰笑眯眯地回答，“在一个我以为绝对不会见到他的地方，亏得我还以为他是个听话又有天赋的学生。”

不不不，你曾经不也是这个德性吗，白天好好上学晚上混场子，如果不是先生阻止了你，现在你也是黑道上的危险分子了哦。国木田心想。但他没有纠正自己友人观念上的错误，他只是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，顺便提醒了一下太宰：“自己稍微警醒点，别让学生看见你躺在草坪上的样子，没个做老师的样子。”

“嗯哼。”太宰漫不经心地应和两句，表示自己听到了，随后就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。

他伸出手，揽住了半缕洒在他身上的阳光。

＊

要是问问怎么评论芥川龙之介这个人，不同的人一定会给出截然不同的答复。南辕北辙的程度说不定会让回答问题的人大吃一惊，怀疑自己认识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。

他的同学兼同事中岛敦会说：“芥川是个很优秀很努力的人，和他分配做搭档，对我也是个不小的挑战。”

——他就差没将那句“芥川龙之介十分不好相处”说出口了哎。

他的妹妹芥川银说：“哥哥是个十分温柔的人，虽然他不怎么爱说话，但是只要稍微接近他，和他交谈，就会明白他的温柔与优秀的。”

——不不不，芥川银小姐，我想您对于”温柔“的定义可能和我们不大一样。

他的学妹樋口一叶小姐说：“芥川前辈的优秀和帅气是绝对的，而他在这之下的一切更是无与伦比，值得我付出性命去求取。”

——等等，“付出性命”什么的太夸张了吧！

他的老师太宰治则会说：“是个十分得体的好孩子。”

太宰偶尔会觉得芥川这个学子实在是太得体了，能被分配到太宰这里，芥川作为学生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顶尖，而他的方方面面也完全配得上那份优异的成绩单。做事一丝不苟，个人内务收拾的整整齐齐，说话四平八稳，再配上一张超出平均水平许多的脸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优秀又完美。

所以每当别的教授夸奖自己手下的这位弟子的时候，太宰总是毫不客气地全部收下。但私下的很多时候，太宰中觉得这孩子太过得体了。他在太宰面前的每个动作，每个表情，每个微小的变化，似乎都经过细细的斟酌，再反应过来。

就比如现在。

太宰坐在椅子上，听着芥川汇报给他实验的进程。报告记录是由钢笔写的，太宰细细的摸过去，都可以感受到芥川整齐地将报表隽抄上去的力度。太宰看了看，发现这张表格上竟然一点划痕和错字都没有。

而报告的主人站在他面前，一丝不苟地将实验流程描述了一遍。那双黑框的眼睛架在鼻梁上，随着主人说话的时候微微向下滑，再被主人推回原来的位置。

太宰玩味地勾了勾嘴角，又想起了那天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影。一开始他只以为自己看错了，在那个阴暗逼仄的小巷里，他乖巧又得力的学生将一直戴着的眼镜摘下来的时候，左腿毫不留情地将一位大放厥词的家伙踹的肋骨断了三根。

到底在什么情况下，一向冷静文弱的学生会身上会带上血腥味呢？

太宰想着那次偶然的擦肩而过，和那句带着血腥味的“借过”。

他也很想知道。

2.换眼镜

芥川其实一点也不近视。

他的眼镜也其实不是从正儿八经的眼镜店配的。他高中毕业旅行时，在商品店里转了两圈，只买下了这幅眼镜，平光，骨架轻，带上颇有一种衣冠禽兽的味道。

大学的教授都喜欢乖学生吧？

他这么想着，一边买下了眼镜、手表和保温杯等一系列在他概念里乖孩子该有的东西。

一开始他还觉得不太喜欢，透着玻璃看东西实在是变扭。后来习惯了，就觉得这副眼镜确实是个好东西，当他不耐烦和别人交际时，便把眼睛一垂，眼镜挡着谁也不用看。渐渐的，大学里竟然有了“芥川学长十分内向”的传闻。

“完全没有哦。”中岛敦评论，“我和他一个高中的嘛，他高中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性格，虽然话也不多，但也不是这种层面的不多…就是，有点冷冰冰的？现在他完全像变了一个样，不如这么说吧…”他最后下了定论，“我觉得他应该很喜欢太宰先生吧，他和太宰先生呆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倒是很开心。”

太宰一边回想起这个传闻，一边看着自己的弟子。他从前倒没觉得芥川待在自己面前时是什么个样子，他没留心过，也没见过芥川是怎么对待别人的。但今天他却蓦地起了兴趣，在听完报告后，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，问道：“要出去一起吃饭吗？”

“......唉？”对方不知所措地一愣，似乎没料到太宰治突如其来的邀约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“去吧，我请客，吃…火锅怎么样？”

＊

BSD大学作为日本一流的顶尖学府，本身也坐落在地理位置极其优越的地方。大学不远处便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，现在正是中午最热闹的时候，人来人往，吆喝声不时响起。芥川闷头跟着自家老师七拐八拐，太宰显然对这个地方及其熟络，芥川就差远了，不时被冲到人群里，跟的着实有点费劲。太宰一直留心后面学生的动静，很快就发现他被一个裹着白头巾的拉面店小哥拉住了胳膊。对方正十分热情地和他推销自家拉面，身体因为急切微微地向前仰着。

芥川皱着眉，看着这家伙唾沫横飞地做着营销，竭力抑制住自己一拳揍在他眉飞色舞的脸上的冲动。太宰治就在前面，他可不想破坏了自己苦心营造的形象，因此也不敢动作太大。这一来一回间，两人竟是僵持在了那里。

太宰的出现解除了芥川的窘境。光看他的脸，太宰先生绝对是个时下流行的花美男type的人，虽然身材高挑，却绝对称不上壮硕。但手劲却意外的惊人，小哥猝不及防之下，芥川就被拉回到了太宰身边。芥川不算矮，但太宰足有一米八，芥川的下巴才刚刚及对方的肩膀。芥川站在太宰身后，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。

先生的身上有好闻的清香。

那绝不是什么花香，也不是什么男士香水的味道，而是最普通的洗衣粉的味道，在被穿在身上后，便带上了独属于太宰自己的味道。柔软、温柔、包容、清雅。在芥川十分贫乏的形容词里，他把所有自己会的，关于美好的词都用了上来。

“不好意思，拉客可以，但是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可不好哦。”太宰笑着说。

对方脸色讪讪地看了两人一样，也没有继续上前理论。一转身，再次混入了人声鼎沸的人群中。太宰拍了拍芥川的肩膀，示意他继续往前走。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，转身拉住了自己学生的手。

“这里人太多了，容易走散。”他解释道，“芥川是第一次来吧，要机灵一点啊。”

“是、是。”芥川磕磕绊绊地回答。

他现在脸红了吗？他有没有露出什么不自然的神色？

咚咚、咚咚——

芥川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，明明是春风怡人的时节，他却觉得热的有些过分。酥麻感从手心处起，一点点攀附而上，直达心脏。他的半个身子似乎都在发麻、不知所措和束手束脚。

眼镜是个得力的工具，总能帮助不善于应付场面的芥川龙之介应付许多场面。

但是现在——

他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。

3.不吃辣

当芥川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，他还是有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。他有点懊恼自己的不在状态，他应该在两个人拉着手的时候说些什么。但他又不得不承认，自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。他确实，非常不擅长聊天，他个人觉得直接动手的效率要高得多。他的全部伪装，一言一行的设计，都来自自家妹妹的帮助，他自己对这方面完全是个白痴。

他需要点场外援助。芥川想。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，并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不失礼地拿着自己手机去外面打个电话。

对面的太宰似乎对芥川的眼神毫无所觉，他翻了翻菜单，问芥川：“能吃辣吗？”

“…能？”芥川不太确定。他辣吃的少，一起生活的芥川兄妹都喜欢自己做饭，口味也偏向清淡。

“那就好。”太宰笑眯眯地合上了菜单。他笑的那么好看，芥川一边被美色所惑，一边又无法抑制地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。

——很快，他不详的预感就得到了应验。

“再来一杯水，麻烦。”芥川说。

太宰一边面不改色地将被汤料染的看不出原本食物的咽下去，一边看着自家学生发红的眼角。

——对方十分不擅长吃辣。太宰早就看出来了。可是只要是太宰夹给他的东西，他都会乖乖吃下去。

这让太宰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猫。皮毛是如墨般的黑，耳朵尖和尾巴尖却是白色的，是很珍惜的品种。那孩子不愿意理人，别人想要摸摸它都会被爪子吓退，却独独粘着他，看着他小声地喵呜喵呜，趁他不注意就爬到膝盖上，露出肚皮冲他撒娇。

“好啦。”他说。

“嗯？”对方的眼镜早就因为雾气摘了下来，太宰只消撇一眼，就能认定那眼镜绝对是平光的。此时此刻，眼镜的主人正迷迷糊糊地看他，似乎被辣的头都晕了。

太宰有点想叹气，又有些想笑，最终还是揉了揉额角，将水递给了他。说道：“不能吃辣就不要勉强。”

“不。”对方摇了摇头，声音也有些低，“我还可以，只要慢慢吃…”

“你喜欢吃甜点吗？”太宰歪着头说，“旁边有一家很棒的甜品店，现在先别急着填饱肚子，一会去吃。”

他记得这孩子确实是喜欢甜的，他见过他吃中午饭的时候只用三个小甜糕填肚子，难怪长得这么瘦。

“那也好。”芥川回答，慢慢地，“那么这次换我请客吧。”

那只猫，有翠绿色的眼睛，如同琉璃般的瞳孔里倒映出的便是它小小的、温柔而庞大的世界，和它的小主人。太宰总是弯下腰，让它钻进他怀里，抚摸它的皮毛，放纵它的撒娇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他那么想摸摸芥川的头发，像抚摸他多年前的猫。

tbc

全文写完了，一万加吧，慢慢发。